第330章 世界之心（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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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世界之心（33）
（感情進度95%）
計劃回到正軌， 姜曜心中最後一絲焦躁也撫平了。
很好，她需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0:03:48:31。
距離邢思是二人往反方向跑已經兩分鐘了。
而她的生命，應該也還剩下兩分鐘左右。
蒙蒙雨幕中， 姜曜擡頭看了一眼前方高高的住院樓。
樓頂上的人似乎與欄桿融為一體， 乍一眼看不清他到底在哪兒。
祝我們都好運。
姜曜在心裏默念完， 肩上又扛起了那把變成傘狀的武器。
“她果然要換手了。”猜測成真， 2號隊長卻聲線緊繃，不見喜色。
原因無他，實在是姜曜的節奏太快了。
按照她當前的速度，他和1號隊長未必能在世界之心換手之前趕到現場。
而一旦他們換手成功，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就無從預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穩住。”1號隊長依舊沈穩， “她臨時改變路徑應該是發現我們調整了方案， 這意味著我們調整的方案對他們的勝利產生了威脅， 也證明神槍手的確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2號隊長此時也想起了一個關鍵點。
“不能讓他們上頂樓……不，不能讓小天才上頂樓，也不能讓和小天才接觸過的槍手上頂樓！他們有滑翔翼！”
如果被他們用滑翔翼再次甩開三五百米，對於他們來說又將迎來一場巨大無比的消耗。
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兩人再沒有一句廢話， 全速前進！
眾人的反應和表現讓姜曜知道，她的計劃已經成功一半了。
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她趕著要把世界之心送到隊友的手上，註意力只會更加高度的集中在自己這邊， 接下來她只要能夠不出意外地進入到住院樓， 就有八成把握帶走所有人， 而如果身後的玩家們危機感更強一些追得更緊一些， 所有人都進入到住院樓裏， 她就有九成九把握解決他們！
還得再添一把火。
下一秒， 44號便聽到了僅僅位於前方十幾米的姜曜厲聲尖叫：“東西都給你了還追著我幹什麽！大家小心44號， 世界之心已經不在我身上了！”
好不容易趕超64號再次成為距離姜曜最近的人的44號隊長：“……”
他先是一懵，隨即氣笑了。
“你覺得這樣的笑話會有人信嗎？！”
他覺得姜曜就是個沒臉沒皮的無賴，什麽下三濫的招數都用得出來，完全沒有一點兒成年人該有的身段和聰明人的傲骨！
如果他的這番心理活動能從嘴巴裏說出來，跟在他後方的64號一定會出聲附和。
拿香水當藥水唬人的事，但凡心智成熟點恐怕都做不出來，也想不到去做這麽離譜的事情！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之前不就被唬住了？
這次他必不可能再上這種當！
於是44號和64號追人追得更歡了，更後面一些的皮修斯見狀，雙腿也更加賣力得蹬向地面，努力讓自己跑得更快一些。
一句誰都不會相信的謊話，效果立竿見影。
隨著與住院樓距離的不斷縮短，姜曜深吸一口氣，身後的腳步聲也非常清晰了。
咻——
破空聲穿插在雨聲中靠近，姜曜本能地別了一下頭。
銀色彈頭從肩膀與脖頸上方的空隙飛過，只差一些，就能給她失去行動力的一擊。
她側頭，不是後方，是左邊。
2號隊長在直線距離大約五十米外的地方舉槍對著她，1號隊長則直接當沒她這個人，目不斜視地朝醫院狂奔。
分工合作了啊。
姜曜冷笑一聲，做了個非常正確的決定呢。
的確，站在阻止交接的角度，沒有比分頭行動，讓她和傅醒沒有辦法直接接頭更好的決策了。
而他們基於錯誤推測做出的方案也給她帶來了更大的壓力。
在她的計劃裏，傅醒是不被卷入戰局的，他需要處在隨時隨地都能離開的狀態才行，可被1號和2號聯合後這樣一搞，1號隊長很可能在她趕到之前進去住院樓。一旦被他搶先，本就只有八成把握的局面就更難掌控了。
“倒計時——”
她忽然高喊。
“三——”
44號和64號心下游移腳步不停，慣用伎倆麽？
倒計時跳過二，直接來到一。
“一！”
一顆圓滾滾的東西從前往後拋，不等落地，便在中途炸開了。
熱烈的火光與濃煙阻隔在44號與姜曜之間，後方三人不得不暫時停下腳步，舉起胳膊擋住臉。
爆炸距離太近，被瞬間加熱的雨水蒸發，白色與灰色煙霧纏繞上升，在空中升起一朵大大的蘑菇雲。
兩公裏外自然也聽到了爆炸聲，杜琳儀和邢思是回頭看了一眼，便又咬牙繼續超越自己的極限狂奔。
跑啊，快點跑！
只有她們跑得夠遠，姜曜和傅醒才能有機會撤退！
炸.彈扔出時，子彈也來到了2號隊長的跟前，逼得他倒翻跟頭，拉傷了腰間的肌肉才躲過致命的一擊。
強大的生命力令他只疼了幾秒便好轉，氣勢洶洶的又追上來。
“別管我，先阻止1號。”借機與44號等人拉開距離的姜曜咽下喉嚨口的腥甜道。
近距離扔炸彈是有極大風險的，幸運之神沒有次次眷顧她，這一次有一枚金屬彈片直接撞向了她的後背，盡管有加強版的防彈衣擋下，那股沖擊力卻依然帶來了相當強的傷害，若非她及時趴伏彈片不是正面撞過來，此刻一口老血恐怕已經吐在這片土地上了。
傅醒槍口調轉，換了最後一枚火箭炮。
轟——
長長的焰尾直奔自己而來，1號隊長及時剎車，原地往上跳！
如此奇葩的躲避軌跡自然是無法被預判的，□□在他腳下炸開，綻放出劇烈的火花。
躲過一劫後他還唏噓：“可真兇啊……”
然而這還沒完，一排子彈突突突地打了過來。
1號隊長閉嘴了，凝神對付起樓上難纏的對手來。
高位狙擊，如今是對方占了優勢。
他要搶先靠近，只能無視神槍手的攻擊。
短時間內絕對防禦的道具還有，但他不能用在這裏。
想到這裏，1號已經在物品池中選定目標。
兩面看起來很是輕薄的盾牌一面舉過頭頂，一面擋在身前，他猛吸一口氣，腳步往前。
最後一段路，他就這樣一口氣沖了過去！
1號隊長沒有給傅醒留下子彈能夠穿過的縫隙，後者索性直接放棄，將槍口對準了最後方的皮修斯。
對方完全暴露在他的視野當中，直線距離一百米出頭。
哢噠。
手指扣上扳機。
瞄準鏡中胸口還有焦黑痕跡，衣服破爛的男人察覺到危機，下意識看了過來。
“不好！”皮修斯當即躲閃。
第一發子彈貼著頭皮擦過。
不等他松一口氣，第二發子彈也到了，他再次躲閃，還是避開了。
成功了！
皮修斯看著前方的掩體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胸口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抽痛，傷處的溫度似冷似熱，他就這麽頓住腳步。
胸口一個對穿的血窟窿，窟窿口的肉被高溫的子彈微微燒焦，血液像水一樣流了一地。
不應該啊，明明兩發子彈他都躲過了。
生命的最後一秒，他擡頭。
高樓上原本無跡可尋的人影站了起來，對準他的，是兩個槍口。
“隊長，我……”
啪嗒。
重物倒地。
血水混著泥水沖進下水道裏。
“皮修斯！”
2號隊長目眥欲裂，一步步走入絕境的痛苦令他發揮出了最大的潛能。
他將速度提升到了44號隊長巔峰時才有的水平，竟超越剛剛被炸.彈炸退的44號，成為距離姜曜最近的人。
此時，住院樓也不過就在前方五十米了。
姜曜跨進醫院寬敞的大門，卻沒有第一時間前往住院樓，而是進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門診大廳。
空無一人的門診大廳陰氣森森，通往不同科室的走廊就像一條條讓人迷失的岔路，姜曜一眼找到大廳地圖看板後方的樓梯，沖上2樓。
2號隊長果然跟了上來，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老醫院並非全包圍的構造，外部設有一條走廊。
姜曜朝著住院樓的方向沖過去，眼看著要被欄桿攔住去路，她跑進最後一個科室，直接破窗而出。
南門進，北窗出。
老式的磨砂雕花玻璃碎了一地，還在窗框上殘留了幾片邊角，邊角掛著幾縷紅，緩緩滑下。
2號隊長體格大，沒能從姜曜已經制造出來的缺口中跳出去，不過他也只是多花了一秒便暴力踹飛整個窗戶，便順利地跳了下去。
三米的高度對於他們來說不算什麽，兩人落地都很穩，連踉蹌一下都不曾。
姜曜吞了強效止痛藥。
藥片幹澀卡在喉嚨裏，她使勁兒又吞了一下才滑過食管落進胃裏。
還有三十米。
稍稍落後的44號和64號被晃了一下，也進了門診，等44號發現世界之心的定位轉移除大樓再沿著走廊換方向，又耽誤了好幾秒鐘的時間，距離再次拉開。
1號隊長已經到住院部入口處，剛回頭，只聽2號隊長道：“我拖住她，你上樓！”
1號隊長不再猶豫，消失在姜曜眼前。
還是沒趕上。
姜曜咬牙，不得不將傅醒接下來的安排提前：“最後二十秒！”
“嗯。”
這一回傅醒回覆地很快，讓她安了心。
“這是要被逐個擊破了嗎！”
“他們到底在說什麽暗語啊，我完全聽不懂”
“都快無了能不能讓我做個明白鬼，大眼千金這一出又一出的到底在搞什麽，又要傅叔叔幹什麽，我看著一頭霧水，感覺還不如帶著對手們繼續反方向跑路拉開的距離更大……”
“本樓呸呸呸禁止出現任何不吉利的話！”
“啊這，都這麽明顯了怎麽還有人看不明白啊”
“你看明白了你倒是說啊！”
“大眼一直擱這兒各種演戲是為了深化對手們的錯誤認知啊，比如搶回不知道裝了什麽盒子的空包，又比如在1號他們反應過來換人蹲的時候做出拼了命往傅叔叔那裏趕的架勢，再比如短短兩分鐘內密集地搞事情，都是為了不讓對手有時間去細想她的一舉一動，完全把控節奏方便最後把這些以為世界之心在她手上的人聚在同一棟樓裏一起同歸於盡的最終行動啊！”
“笑死，真要同歸於盡剛在大戶裏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空間那麽開放能炸死幾個？大眼千金明顯是要整一波大的”
“說的跟在這棟樓裏就能全部炸死似的”
“至少比在開放空間強，而且從大戶爆炸到現在又拖延了一會兒，我們的勝率隨著距離在不斷提高！姜曜不比你聰明麽，她既然決定這麽做，肯定有帶走絕大多數人的把握，就算有一兩個活下來了，還有傅叔叔能成為靶子，繼續拖延時間呢！”
“哦，我終於聽明白了，大眼千金說的最後二十秒，意思是讓他二十秒後立刻走，別卷進來”
……
姜曜先一步進了住院樓，身後的2號隊長再過兩秒鐘就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住院樓入口處是一個開放式的藥房，幾排櫃子上擺著各種各樣包裝的藥品，藥房旁邊是入院出院繳費等辦理窗口，一條走廊穿過窗口，通往更深處的入院體檢區。
姜曜經過窗口，將手中剛剛取出的一個匣子光明正大的放在窗口旁邊意見箱的上方。
閃爍著紅光的一面貼著墻壁擺放，背面純黑，很不起眼。
砰——
2號隊長沖著被“封鎖”在長廊中只能走直線的姜曜打出最後一發子彈，打空後直接扔了已經變成廢鐵的槍，繼續挖掘自己的潛能追趕。
走廊長足有二十米，越往裏越黑。
姜曜矮下重心一個滑行，繞過外側的電梯沖進樓梯間。
二樓，三樓，四樓。
2號隊長追上來了。
“你輸了！”
一把長刀劈向姜曜雪白的脖子，帶著一舉將其人頭砍落的氣勢。
姜曜此時剛剛跨上四樓樓梯最後一階，只能順勢撲進四樓先避開這致命的一擊。
咣——
半開合的門被2號隊長踢開。
姜曜滾進四樓走廊。
病房樓層天花板有些低，走廊也很狹窄，病房門全都開著，房間裏絕大多數的床鋪被褥都散亂著沒疊，仿佛曾經居住在裏面的人都只是暫時地離開一下，而非無人荒廢。
姜曜連滾帶爬沖出走廊，來到相對寬敞的護士站。
護士站過去左轉是另一排病房，病房盡頭是住院樓的第二條樓梯和電梯間。
姜曜停下來，轉身面對沖到跟前的2號隊長。
叮——
銀色武器化成大刀，和2號隊長硬碰硬。
姜曜咧開嘴，朝他露出陰測測的笑容。
“我輸了，你就會贏嗎？”
2號隊長抽回刀身，劈下第二記！
姜曜再次格擋，腳步被迫退後。
“至少贏家不會是你！”2號隊長終於探清了她的底。
她的力量很強，但不如自己！
有機會！
“那可——”姜曜調動全身力氣還擊，大刀拉長，化為一根銀色的長鞭，狠狠抽向2號隊長的臉，“不一定！”
2號隊長抓住她的鞭子。
這種金屬的特性他再清楚不過，想要變化形態必須得在沒有外力幹擾的情況下，姜曜為了傷到他把尖銳的刀鋒變成殺傷小的鞭子根本是自取滅亡！
而在2號隊長抓住鞭子的瞬間，姜曜卻松了手，赤手空拳朝他襲來。
“力量大不代表會打架，只用你這些劈柴的招式也想解決我？”
兩人距離極近，2號隊長驚怒交加，右手的刀劈向姜曜面門，勢要逼退她。
然而姜曜沒退，她只是側身，橫起一腳。
刀鋒撞向她旋踢而來的小腿，相觸，相撞！
2號隊長一怔。
刀刃回傳的不是陷入肉與骨頭，再將其砍斷的觸感，而是一股震手的回彈力！
濕透了，貼著小腿的褲子開了一個大口子，露出裏面顏色詭異又熟悉的內裏。
與此同時，姜曜的拳頭到了。
哢嚓。
骨頭錯位的聲音，利刃撕開皮肉的聲音一齊響起。
“我和你不一樣呢。”曾經被傅醒用來唬人的可變指虎套裝不知道什麽時候套在了姜曜的手上，打歪2號下巴的同時變換形態，利爪出擊給對方帶來難以忍受的皮肉之痛，“該學的我都學過——”
2號隊長的下巴歪出扭曲的弧度，身體後仰倒地，目光還停留在姜曜那條明顯異常的腿上。
姜曜欺身而上，這次對準他的胸口。
“我以前偷過懶，後來可沒有——”
頂樓。
1號隊長一口氣沖上去，卻只看到空無一人的天臺和散落在一角的幾個彈殼。
人不見了……不！
1號隊長反應過來，他們會調整計劃，97號自然也會，在明知道已經來不及交接的情況下，他們就算手上有滑翔翼，也不會為了用它而一直停留在天臺。
人已經下去了！
他立即聯系2號隊長，試圖提醒他小心被夾擊，只是剛張開嘴巴，就聽見了對方那頭激烈的交戰聲和姜曜發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知道錯了嗎，輸家是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2號隊長身上鮮血淋漓，只憑借力量優勢勉強撐著。
他雙眼赤紅，視線在姜曜的腿和臉上來回打轉。
“瘋、子！”
受創過度的臉奇跡般吐出以上清晰的兩個字，他臉上的恐懼卻令姜曜笑得更歡了。
她撿回了自己的武器。
鞭子化為斧頭，朝著2號的腦門砍去。
年輕的嗓音驟然低下來，帶著誘哄的意味。
“你乖乖的，一下就好哦——”
咣——
最後一秒，2號隊長拿出本來想留著在和1號爭鬥時使用的防禦道具，將身上的姜曜推出五米，狠狠地撞在墻壁上。
止痛藥已經發揮作用，姜曜沒有感覺到什麽疼痛，只是抹了一把從喉嚨口湧上來，沒來得及憋住以至於吐出來的血。
2號隊長沒有再莽上去。
他們沒人了，只剩下他一個，若是死在這裏才是一切都完蛋了。
他選擇就近退入病房，緩上一緩。
只要他停止追擊，姜曜不會對他窮追不舍，更何況……
44號他們也該到了。
說曹操曹操到，循跡而來的44號走出樓梯間，二話不說一出來先對著前方一陣突突。
姜曜在他射程的直線上，就地趴倒翻滾避開彈雨。
64號也趕了上來，兩人徑直穿過半掩的病房，將躲在裏面的2號隊長忽略了個徹底，等看到姜曜一個人時，才露出驚疑之色。
2號呢？！
是埋伏？！
姜曜咧開一嘴血跡未褪的牙，舉起手中的斧頭，半明半暗的臉在窗邊看起來十二萬分的猙獰兇殘。
“你們都會死在……”
不等她說完，44號和64號一起沖了上去。
這些人，反應都太快了。
姜曜看著面前兩個人，感到非常的遺憾。
差了1號，還不行呢。
扔出一枚價格便宜的小炸.彈混淆試聽，她閃進護士站後方的病房走廊，隨手扔了一個黑色的匣子在電梯口的垃圾桶裏，她再次紮進了昏暗的樓梯間。
嗒嗒。
樓梯上的腳步聲近在咫尺。
姜曜頭皮一涼，接著就是一喜。
人到齊了，她可以……
視線上移，昏暗中的身影分外熟悉。
高瘦，挺拔，長手長腳。
姜曜驚愕至極。
“怎麽是你？！”
他不是應該走了嗎？！
為什麽還在這裏？！
在她暴走大發雷霆之前，手上被塞了一樣東西，為了方便活動塞在衣服裏兜住的背包也被抽了出去。
“計劃不會變。”
傅醒背對著她，用力闔上樓梯門，聲音是深思熟慮後的沈冷平靜。
“只是換個人。”
他反手推了姜曜一把，往上方的樓梯推。
姜曜是了解他的。
所以當他和姜曜被放在軌道兩端時，他選擇讓電車撞向自己。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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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進度95%）
計劃回到正軌， 姜曜心中最後一絲焦躁也撫平了。
很好，她需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0:03:48:31。
距離邢思是二人往反方向跑已經兩分鐘了。
而她的生命，應該也還剩下兩分鐘左右。
蒙蒙雨幕中， 姜曜擡頭看了一眼前方高高的住院樓。
樓頂上的人似乎與欄桿融為一體， 乍一眼看不清他到底在哪兒。
祝我們都好運。
姜曜在心裏默念完， 肩上又扛起了那把變成傘狀的武器。
“她果然要換手了。”猜測成真， 2號隊長卻聲線緊繃，不見喜色。
原因無他，實在是姜曜的節奏太快了。
按照她當前的速度，他和1號隊長未必能在世界之心換手之前趕到現場。
而一旦他們換手成功，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就無從預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穩住。”1號隊長依舊沈穩， “她臨時改變路徑應該是發現我們調整了方案， 這意味著我們調整的方案對他們的勝利產生了威脅， 也證明神槍手的確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2號隊長此時也想起了一個關鍵點。
“不能讓他們上頂樓……不，不能讓小天才上頂樓，也不能讓和小天才接觸過的槍手上頂樓！他們有滑翔翼！”
如果被他們用滑翔翼再次甩開三五百米，對於他們來說又將迎來一場巨大無比的消耗。
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兩人再沒有一句廢話， 全速前進！
眾人的反應和表現讓姜曜知道，她的計劃已經成功一半了。
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她趕著要把世界之心送到隊友的手上，註意力只會更加高度的集中在自己這邊， 接下來她只要能夠不出意外地進入到住院樓， 就有八成把握帶走所有人， 而如果身後的玩家們危機感更強一些追得更緊一些， 所有人都進入到住院樓裏， 她就有九成九把握解決他們！
還得再添一把火。
下一秒， 44號便聽到了僅僅位於前方十幾米的姜曜厲聲尖叫：“東西都給你了還追著我幹什麽！大家小心44號， 世界之心已經不在我身上了！”
好不容易趕超64號再次成為距離姜曜最近的人的44號隊長：“……”
他先是一懵，隨即氣笑了。
“你覺得這樣的笑話會有人信嗎？！”
他覺得姜曜就是個沒臉沒皮的無賴，什麽下三濫的招數都用得出來，完全沒有一點兒成年人該有的身段和聰明人的傲骨！
如果他的這番心理活動能從嘴巴裏說出來，跟在他後方的64號一定會出聲附和。
拿香水當藥水唬人的事，但凡心智成熟點恐怕都做不出來，也想不到去做這麽離譜的事情！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之前不就被唬住了？
這次他必不可能再上這種當！
於是44號和64號追人追得更歡了，更後面一些的皮修斯見狀，雙腿也更加賣力得蹬向地面，努力讓自己跑得更快一些。
一句誰都不會相信的謊話，效果立竿見影。
隨著與住院樓距離的不斷縮短，姜曜深吸一口氣，身後的腳步聲也非常清晰了。
咻——
破空聲穿插在雨聲中靠近，姜曜本能地別了一下頭。
銀色彈頭從肩膀與脖頸上方的空隙飛過，只差一些，就能給她失去行動力的一擊。
她側頭，不是後方，是左邊。
2號隊長在直線距離大約五十米外的地方舉槍對著她，1號隊長則直接當沒她這個人，目不斜視地朝醫院狂奔。
分工合作了啊。
姜曜冷笑一聲，做了個非常正確的決定呢。
的確，站在阻止交接的角度，沒有比分頭行動，讓她和傅醒沒有辦法直接接頭更好的決策了。
而他們基於錯誤推測做出的方案也給她帶來了更大的壓力。
在她的計劃裏，傅醒是不被卷入戰局的，他需要處在隨時隨地都能離開的狀態才行，可被1號和2號聯合後這樣一搞，1號隊長很可能在她趕到之前進去住院樓。一旦被他搶先，本就只有八成把握的局面就更難掌控了。
“倒計時——”
她忽然高喊。
“三——”
44號和64號心下游移腳步不停，慣用伎倆麽？
倒計時跳過二，直接來到一。
“一！”
一顆圓滾滾的東西從前往後拋，不等落地，便在中途炸開了。
熱烈的火光與濃煙阻隔在44號與姜曜之間，後方三人不得不暫時停下腳步，舉起胳膊擋住臉。
爆炸距離太近，被瞬間加熱的雨水蒸發，白色與灰色煙霧纏繞上升，在空中升起一朵大大的蘑菇雲。
兩公裏外自然也聽到了爆炸聲，杜琳儀和邢思是回頭看了一眼，便又咬牙繼續超越自己的極限狂奔。
跑啊，快點跑！
只有她們跑得夠遠，姜曜和傅醒才能有機會撤退！
炸.彈扔出時，子彈也來到了2號隊長的跟前，逼得他倒翻跟頭，拉傷了腰間的肌肉才躲過致命的一擊。
強大的生命力令他只疼了幾秒便好轉，氣勢洶洶的又追上來。
“別管我，先阻止1號。”借機與44號等人拉開距離的姜曜咽下喉嚨口的腥甜道。
近距離扔炸彈是有極大風險的，幸運之神沒有次次眷顧她，這一次有一枚金屬彈片直接撞向了她的後背，盡管有加強版的防彈衣擋下，那股沖擊力卻依然帶來了相當強的傷害，若非她及時趴伏彈片不是正面撞過來，此刻一口老血恐怕已經吐在這片土地上了。
傅醒槍口調轉，換了最後一枚火箭炮。
轟——
長長的焰尾直奔自己而來，1號隊長及時剎車，原地往上跳！
如此奇葩的躲避軌跡自然是無法被預判的，□□在他腳下炸開，綻放出劇烈的火花。
躲過一劫後他還唏噓：“可真兇啊……”
然而這還沒完，一排子彈突突突地打了過來。
1號隊長閉嘴了，凝神對付起樓上難纏的對手來。
高位狙擊，如今是對方占了優勢。
他要搶先靠近，只能無視神槍手的攻擊。
短時間內絕對防禦的道具還有，但他不能用在這裏。
想到這裏，1號已經在物品池中選定目標。
兩面看起來很是輕薄的盾牌一面舉過頭頂，一面擋在身前，他猛吸一口氣，腳步往前。
最後一段路，他就這樣一口氣沖了過去！
1號隊長沒有給傅醒留下子彈能夠穿過的縫隙，後者索性直接放棄，將槍口對準了最後方的皮修斯。
對方完全暴露在他的視野當中，直線距離一百米出頭。
哢噠。
手指扣上扳機。
瞄準鏡中胸口還有焦黑痕跡，衣服破爛的男人察覺到危機，下意識看了過來。
“不好！”皮修斯當即躲閃。
第一發子彈貼著頭皮擦過。
不等他松一口氣，第二發子彈也到了，他再次躲閃，還是避開了。
成功了！
皮修斯看著前方的掩體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胸口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抽痛，傷處的溫度似冷似熱，他就這麽頓住腳步。
胸口一個對穿的血窟窿，窟窿口的肉被高溫的子彈微微燒焦，血液像水一樣流了一地。
不應該啊，明明兩發子彈他都躲過了。
生命的最後一秒，他擡頭。
高樓上原本無跡可尋的人影站了起來，對準他的，是兩個槍口。
“隊長，我……”
啪嗒。
重物倒地。
血水混著泥水沖進下水道裏。
“皮修斯！”
2號隊長目眥欲裂，一步步走入絕境的痛苦令他發揮出了最大的潛能。
他將速度提升到了44號隊長巔峰時才有的水平，竟超越剛剛被炸.彈炸退的44號，成為距離姜曜最近的人。
此時，住院樓也不過就在前方五十米了。
姜曜跨進醫院寬敞的大門，卻沒有第一時間前往住院樓，而是進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門診大廳。
空無一人的門診大廳陰氣森森，通往不同科室的走廊就像一條條讓人迷失的岔路，姜曜一眼找到大廳地圖看板後方的樓梯，沖上2樓。
2號隊長果然跟了上來，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老醫院並非全包圍的構造，外部設有一條走廊。
姜曜朝著住院樓的方向沖過去，眼看著要被欄桿攔住去路，她跑進最後一個科室，直接破窗而出。
南門進，北窗出。
老式的磨砂雕花玻璃碎了一地，還在窗框上殘留了幾片邊角，邊角掛著幾縷紅，緩緩滑下。
2號隊長體格大，沒能從姜曜已經制造出來的缺口中跳出去，不過他也只是多花了一秒便暴力踹飛整個窗戶，便順利地跳了下去。
三米的高度對於他們來說不算什麽，兩人落地都很穩，連踉蹌一下都不曾。
姜曜吞了強效止痛藥。
藥片幹澀卡在喉嚨裏，她使勁兒又吞了一下才滑過食管落進胃裏。
還有三十米。
稍稍落後的44號和64號被晃了一下，也進了門診，等44號發現世界之心的定位轉移除大樓再沿著走廊換方向，又耽誤了好幾秒鐘的時間，距離再次拉開。
1號隊長已經到住院部入口處，剛回頭，只聽2號隊長道：“我拖住她，你上樓！”
1號隊長不再猶豫，消失在姜曜眼前。
還是沒趕上。
姜曜咬牙，不得不將傅醒接下來的安排提前：“最後二十秒！”
“嗯。”
這一回傅醒回覆地很快，讓她安了心。
“這是要被逐個擊破了嗎！”
“他們到底在說什麽暗語啊，我完全聽不懂”
“都快無了能不能讓我做個明白鬼，大眼千金這一出又一出的到底在搞什麽，又要傅叔叔幹什麽，我看著一頭霧水，感覺還不如帶著對手們繼續反方向跑路拉開的距離更大……”
“本樓呸呸呸禁止出現任何不吉利的話！”
“啊這，都這麽明顯了怎麽還有人看不明白啊”
“你看明白了你倒是說啊！”
“大眼一直擱這兒各種演戲是為了深化對手們的錯誤認知啊，比如搶回不知道裝了什麽盒子的空包，又比如在1號他們反應過來換人蹲的時候做出拼了命往傅叔叔那裏趕的架勢，再比如短短兩分鐘內密集地搞事情，都是為了不讓對手有時間去細想她的一舉一動，完全把控節奏方便最後把這些以為世界之心在她手上的人聚在同一棟樓裏一起同歸於盡的最終行動啊！”
“笑死，真要同歸於盡剛在大戶裏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空間那麽開放能炸死幾個？大眼千金明顯是要整一波大的”
“說的跟在這棟樓裏就能全部炸死似的”
“至少比在開放空間強，而且從大戶爆炸到現在又拖延了一會兒，我們的勝率隨著距離在不斷提高！姜曜不比你聰明麽，她既然決定這麽做，肯定有帶走絕大多數人的把握，就算有一兩個活下來了，還有傅叔叔能成為靶子，繼續拖延時間呢！”
“哦，我終於聽明白了，大眼千金說的最後二十秒，意思是讓他二十秒後立刻走，別卷進來”
……
姜曜先一步進了住院樓，身後的2號隊長再過兩秒鐘就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住院樓入口處是一個開放式的藥房，幾排櫃子上擺著各種各樣包裝的藥品，藥房旁邊是入院出院繳費等辦理窗口，一條走廊穿過窗口，通往更深處的入院體檢區。
姜曜經過窗口，將手中剛剛取出的一個匣子光明正大的放在窗口旁邊意見箱的上方。
閃爍著紅光的一面貼著墻壁擺放，背面純黑，很不起眼。
砰——
2號隊長沖著被“封鎖”在長廊中只能走直線的姜曜打出最後一發子彈，打空後直接扔了已經變成廢鐵的槍，繼續挖掘自己的潛能追趕。
走廊長足有二十米，越往裏越黑。
姜曜矮下重心一個滑行，繞過外側的電梯沖進樓梯間。
二樓，三樓，四樓。
2號隊長追上來了。
“你輸了！”
一把長刀劈向姜曜雪白的脖子，帶著一舉將其人頭砍落的氣勢。
姜曜此時剛剛跨上四樓樓梯最後一階，只能順勢撲進四樓先避開這致命的一擊。
咣——
半開合的門被2號隊長踢開。
姜曜滾進四樓走廊。
病房樓層天花板有些低，走廊也很狹窄，病房門全都開著，房間裏絕大多數的床鋪被褥都散亂著沒疊，仿佛曾經居住在裏面的人都只是暫時地離開一下，而非無人荒廢。
姜曜連滾帶爬沖出走廊，來到相對寬敞的護士站。
護士站過去左轉是另一排病房，病房盡頭是住院樓的第二條樓梯和電梯間。
姜曜停下來，轉身面對沖到跟前的2號隊長。
叮——
銀色武器化成大刀，和2號隊長硬碰硬。
姜曜咧開嘴，朝他露出陰測測的笑容。
“我輸了，你就會贏嗎？”
2號隊長抽回刀身，劈下第二記！
姜曜再次格擋，腳步被迫退後。
“至少贏家不會是你！”2號隊長終於探清了她的底。
她的力量很強，但不如自己！
有機會！
“那可——”姜曜調動全身力氣還擊，大刀拉長，化為一根銀色的長鞭，狠狠抽向2號隊長的臉，“不一定！”
2號隊長抓住她的鞭子。
這種金屬的特性他再清楚不過，想要變化形態必須得在沒有外力幹擾的情況下，姜曜為了傷到他把尖銳的刀鋒變成殺傷小的鞭子根本是自取滅亡！
而在2號隊長抓住鞭子的瞬間，姜曜卻松了手，赤手空拳朝他襲來。
“力量大不代表會打架，只用你這些劈柴的招式也想解決我？”
兩人距離極近，2號隊長驚怒交加，右手的刀劈向姜曜面門，勢要逼退她。
然而姜曜沒退，她只是側身，橫起一腳。
刀鋒撞向她旋踢而來的小腿，相觸，相撞！
2號隊長一怔。
刀刃回傳的不是陷入肉與骨頭，再將其砍斷的觸感，而是一股震手的回彈力！
濕透了，貼著小腿的褲子開了一個大口子，露出裏面顏色詭異又熟悉的內裏。
與此同時，姜曜的拳頭到了。
哢嚓。
骨頭錯位的聲音，利刃撕開皮肉的聲音一齊響起。
“我和你不一樣呢。”曾經被傅醒用來唬人的可變指虎套裝不知道什麽時候套在了姜曜的手上，打歪2號下巴的同時變換形態，利爪出擊給對方帶來難以忍受的皮肉之痛，“該學的我都學過——”
2號隊長的下巴歪出扭曲的弧度，身體後仰倒地，目光還停留在姜曜那條明顯異常的腿上。
姜曜欺身而上，這次對準他的胸口。
“我以前偷過懶，後來可沒有——”
頂樓。
1號隊長一口氣沖上去，卻只看到空無一人的天臺和散落在一角的幾個彈殼。
人不見了……不！
1號隊長反應過來，他們會調整計劃，97號自然也會，在明知道已經來不及交接的情況下，他們就算手上有滑翔翼，也不會為了用它而一直停留在天臺。
人已經下去了！
他立即聯系2號隊長，試圖提醒他小心被夾擊，只是剛張開嘴巴，就聽見了對方那頭激烈的交戰聲和姜曜發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知道錯了嗎，輸家是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2號隊長身上鮮血淋漓，只憑借力量優勢勉強撐著。
他雙眼赤紅，視線在姜曜的腿和臉上來回打轉。
“瘋、子！”
受創過度的臉奇跡般吐出以上清晰的兩個字，他臉上的恐懼卻令姜曜笑得更歡了。
她撿回了自己的武器。
鞭子化為斧頭，朝著2號的腦門砍去。
年輕的嗓音驟然低下來，帶著誘哄的意味。
“你乖乖的，一下就好哦——”
咣——
最後一秒，2號隊長拿出本來想留著在和1號爭鬥時使用的防禦道具，將身上的姜曜推出五米，狠狠地撞在墻壁上。
止痛藥已經發揮作用，姜曜沒有感覺到什麽疼痛，只是抹了一把從喉嚨口湧上來，沒來得及憋住以至於吐出來的血。
2號隊長沒有再莽上去。
他們沒人了，只剩下他一個，若是死在這裏才是一切都完蛋了。
他選擇就近退入病房，緩上一緩。
只要他停止追擊，姜曜不會對他窮追不舍，更何況……
44號他們也該到了。
說曹操曹操到，循跡而來的44號走出樓梯間，二話不說一出來先對著前方一陣突突。
姜曜在他射程的直線上，就地趴倒翻滾避開彈雨。
64號也趕了上來，兩人徑直穿過半掩的病房，將躲在裏面的2號隊長忽略了個徹底，等看到姜曜一個人時，才露出驚疑之色。
2號呢？！
是埋伏？！
姜曜咧開一嘴血跡未褪的牙，舉起手中的斧頭，半明半暗的臉在窗邊看起來十二萬分的猙獰兇殘。
“你們都會死在……”
不等她說完，44號和64號一起沖了上去。
這些人，反應都太快了。
姜曜看著面前兩個人，感到非常的遺憾。
差了1號，還不行呢。
扔出一枚價格便宜的小炸.彈混淆試聽，她閃進護士站後方的病房走廊，隨手扔了一個黑色的匣子在電梯口的垃圾桶裏，她再次紮進了昏暗的樓梯間。
嗒嗒。
樓梯上的腳步聲近在咫尺。
姜曜頭皮一涼，接著就是一喜。
人到齊了，她可以……
視線上移，昏暗中的身影分外熟悉。
高瘦，挺拔，長手長腳。
姜曜驚愕至極。
“怎麽是你？！”
他不是應該走了嗎？！
為什麽還在這裏？！
在她暴走大發雷霆之前，手上被塞了一樣東西，為了方便活動塞在衣服裏兜住的背包也被抽了出去。
“計劃不會變。”
傅醒背對著她，用力闔上樓梯門，聲音是深思熟慮後的沈冷平靜。
“只是換個人。”
他反手推了姜曜一把，往上方的樓梯推。
姜曜是了解他的。
所以當他和姜曜被放在軌道兩端時，他選擇讓電車撞向自己。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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